散装。

鹈鹕还是很强的，但强得不够系统。我们总说，鹈鹕的兼容性不够好，他们唯一阵容在输分，赢分的都是衔接段阵容。这种特点似乎暗示了，鹈鹕应该跟上一篇写的骑士一样，全员时升级有限，残阵却依旧坚韧。

然而，英格拉姆受伤后，鹈鹕遇到了一些困难。他们先是赢了热火和活塞，之后5战输了4场。这应该不算控制变量法后得出铁证，鹈鹕有过英格拉姆、胖虎各自独立带队都还行的履历，而他们最近5战的对手分别是雷霆、雄鹿、凯尔特人、太阳和魔术，个个狠角，就算人员齐整，也不好过关。赛程大概能解释目前的困难。

不过，鹈鹕确实跟骑士不太一样。骑士是一支特点鲜明的球队，他们强在防守整体性，进攻的组织感也略强烈，虽然缺陷很多，但更有系统性。鹈鹕则有一种“各自美丽”的割裂感，他们有很多优点，比如：

胖虎那爆发力、对抗性与小技术兼备的冲筐；

英格拉姆鹤立鸡群的中距离；

麦科勒姆节奏中寻找缝隙的跳投与抛投；

瓦兰的低位、篮板和偶尔爆一场的手感；

琼斯可靠的单防与惊人的协防判断；

墨菲花样不算多但称得上高效的定点与乱战；

老六、马绍尔、丹尼尔斯等人时不时冒头的活力填充；

等等。

至于谈到如何把他们串到一块，威利·格林没答案，你也想不出一种沙盘上推演，理论上可自洽的攻防体系。

作为核心，胖虎自己就是个没有兼容性的球员，无球端他根本不知所措，很难指望。持球又只能在一个很小的半径内有威胁。这种打法，到了高端局便秘，几乎是不用想的事情。

胖虎可以在高位当个组织核心，让其他人围着他跑，打一些更动态的进攻吗？

偶尔的策应球，鹈鹕是有的。可你真要指望鹈鹕打出流动性，并不现实。英格拉姆有篮，相比于大量跑动接球投，他更喜欢的节奏仍然是有球在手。琼斯没篮。墨菲定点威胁不小，但至少到目前为止，不能称作移动型射手。瓦兰的移动能力，蹲一个位置被尊重已是极限——甚至还做不到。CJ是这方面唯一有潜力的球员，可惜他本赛季无球掩护每回合只能得到0.74分。

不难理解鹈鹕被魔术双杀。魔术前场球员个个壮实，脚步不慢，班凯罗拥有一副从顺位到型号专门针对胖虎的身躯，再配合两翼的刷卡和弱侧的收缩，胖虎怎么打？叫瓦兰过来做个掩护，好家伙，温德尔·卡特也是这身材。另外几个位置？就算是后场的哈里斯和萨格斯又何尝不是悍将，更不用说没有投篮威胁的向下点名，未必能形成错位。

魔术这配置，天然针对胖虎。一番战胖虎8失误，二番战胖虎15分，真实命中率42.2%。这个回合最能反应胖虎打到后面的心态——算了，不想打了。

更崩溃的是防守。

鹈鹕赛季防守效率联盟第7，防守四要素都排在中上游，其中限制对手有效命中率第9，造失误第8，限制对手前场篮板第9，限制对手罚球率第13。只看数据，鹈鹕的防守可以用“全面”来形容。可这种“全面”依旧是散装的。如果你有一位2.11米，体重120kg，防守只在油漆区周边很小范围活动的大中锋，你的防守篮板很难差。如果你有一大批活力四射，长臂惊人的运动小子，你的抢断数字也少不了。但如果你要构建一套逻辑优美的防守体系，首先你就不能用耽误轮转护筐又不够好的瓦兰，然后还得尽量匀出时间给替补席活力小子。显然，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衔接段。

我曾经发过这样一张gif，胖虎领防持球人，瓦兰防挡拆，CJ弱侧收缩护筐，三个人都处在各自能力无法驾驭的位置，可谓防挡拆的终极灾难。

客观地说，胖虎、CJ，他们在防守端能做的事情，都比当时认为的要多。琼斯则是个难以置信的防守者，不管是防持球人，错位防守，还是处于协防的位置，他能用各种办法贡献存在感，去弥合这套阵容的防守缺席。

但总会有这样的情况——你遇到了布克和太阳，他们投篮点多且准，挡拆持球投和定点全是威胁，而你的配置特点决定了，轮转不可能跟上。

或者这样的情况，对手的配置特点要求，胖虎不得不对位一个打持球的前锋。

你不能拿掉胖虎，于是，要加强防守，得把防挡拆搭档换一下。

鹈鹕一直都有变招，他们可以拿掉瓦兰，用机动性更好的小南斯，甚至还有胖虎打中锋的玩法——如果这一招能诱骗卢指导跟着上小阵容，那么鹈鹕应该不难干碎快船。卢不会这么蠢吧？不会吧......

小南斯的赛季回合占有率是11%，他很高效，但过度低产意味着进攻端不易摆放。威利·格林最近打不过上小南斯的变招，似乎也沾染了卢打不过上五小的晦气，往往加速输球——甚至，也包括防守端的崩盘。

理论上更能防的阵容，未必真的更能防。活力防守人的单兵努力总能送出惊喜，但如果小球防守没有拉满纪律性，稳定性就很难保证。像这样的回合，胖虎在无球端防守，他好像在防，好像又没有。有一个点在“如防”，小球防守的底层逻辑就被破坏了。

至于防挡拆，如果上线领防的人总是被人用屁股硬控10秒，身后护筐手的机动性就毫无意义。

在更有针对性的比赛里，拿掉瓦兰，怕是不能堵上鹈鹕的防守漏洞，因为胖虎客观存在。

胖虎是鹈鹕特点的集中呈现。鹈鹕固然是散装的，拼图优缺鲜明各有问题，管理层培养核心与围绕核心建队仿佛是各搞各的。但作为核心的胖虎，又何尝不是“散装”鹈鹕最“散”的一部分。常规赛，你能碰上形形色色的对手，遭遇战打响，鲜明的特点不难发挥，胖虎的重锤出击，鹈鹕拼图的闪电快手，这都是他们平趟一般对手的有效手段。

可那些精准狙杀才是系列赛的主旋律。

这个版本的鹈鹕打过一轮系列赛，他们跟太阳互相克制对方的防守，互爆中遗憾败北。

但胖虎至今还没有打过系列赛，今年他很可能第一次有机会经历这种考验。

这也许会成为成长路上最难忘的一课吧。